我不想当“祁同伟”
主持人/ 斜阳不暮  2017年第06期第82页  2017-05-22

“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掩埋着志士的鲜血……”每到五月,我耳边就回荡着电影《青春之歌》中这首抗战救亡的插曲。五月两个纪念节日,一个是源于芝加哥工人罢工即“五一”国际劳动节,一个是众所周知的“五四”青年节。当然,还有“五卅惨案”等等虽没成节日,但在人们的记忆中值得纪念的日子……眼下过节多为在电视里观看褒扬的时代风貌,于生活中游历着祖国或境外的名山大川,从而享有今日经济发展社会和谐的快乐!不过真的不该忘记,这些纪念节日的产生,的确是先贤们用鲜血和头颅换来的。

读者朋友们说了,主持人怎么谈起这个来啦?是不是要像《人民的名义》里陈岩石老前辈那样,讲讲战争年代的英雄事迹?列位,谈及以上,均源于最近发来的一封邮件……

主持人好!“五一”节啦,祝您节日快乐!

今天给您发邮件,是想同您说说心里话。无论能否帮我解决。当然不是不信您,是因我的心“病”并不一定能用心理疏导能解决……

先做个自我介绍。我今年36岁,九年前研究生毕业于某大学(对不起,实在不愿披露),眼下在省会城市一家国有物流企业工作,去年升职为中层。用时下企业比对官员的职位,相当于“处级干部”。

我父亲是省城一中学的数学教师,母亲是下岗工人。家中就我一独子。我爷爷虽然是在“一二九”学生抗日救亡运动后,投笔从戎成了中国军队的空军地勤,但新中国建立后因曾经“国军”的身份,受些“冲击”,在五十年代有了我父亲之后过早去世……

在我大三那年,本来相对殷实的家境,因父亲的一次意外车祸,造成了看病大量用钱和父亲长期卧床。人受罪不说,家庭经济也坠入低谷。不瞒您说,我大学后期和研究生的学费,几乎全靠奖学金和两个伯伯一位姑姑的帮助。原本我是不想继续读书,但父亲要求我一定要读“研”。他告诉我的另一句话是:读书要努力,但千万别以为知识真的能改变命运……我知道,是这位“教书匠”从出生到“致贫”的“体验”,使他违心而现实地罔顾了自己坚守过的“初心”!

原本处于相对好环境的我,陡然间掉在了“冰窖”里,心里产生着极大的落差。尤其是面对既是同窗,又是初恋的女友那并不“知情”的消费,我渐渐地“捉襟见肘”,并于无奈中实话实说了。半年后的本科毕业前夕,女友以家里不同意我们关系为由,绝情地离我而去。我不恨她,已经二十三岁的自己知道面临的是什么!蹊跷的是,从我们分手的那一刻起,我竟然感到了轻松!当时我并没深想这“轻松”的由来,直到我遇到了水英老师……

学校保送我读经济管理研究生之后,我的心情一度平静下来。既然是读书深造,就要不遗余力。更何况令我尊重的老爸还在卧床上躺着,母亲丢掉了超市清洁工的工作,在家里伺候着父亲!于是,我不像有的同学那样潇洒读“研”,宿舍、课堂、图书馆、食堂和指导老师,成了我的五点一线……在图书馆,我遇到了她,我现在的妻子,当时我的水英老师。

水英老师在我们学校是很“著名”的。她不光是学校年轻的哲学院副教授,更是省城一位副秘书长的女儿。但作为三十二岁的心态傲娇的老姑娘,她虽然学识饱满健谈,皮肤白皙可人,可是却有着一付臃肿的体态。显然,她不是帅哥追求的对象。可从她“坐在”我身边的那一瞬间,知道她“故事”的我不由地感到自己有了“目标”。

渐渐地,她从老师对同学的“指导”,变成对我的“刮目相看”!从而于似乎不经意间,她竟然放飞了爱情的情愫……我们恋爱了!我知道“于连”,也记住了卧床上父亲的话!尽管我的作为并非父亲的本意。 

研究生毕业的当年,我们结婚了,水英老师成了我现在的妻子。

爸爸做着轮椅参加了我们的婚礼。当水英称呼他“爸爸”时,我见到了他眼眶里不知是欣喜还是伤感的泪花。是时,我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但愿是前者!

客观讲,我有“以婚姻改变境况”的目的。我并不爱她,但我爱她家人的权力地位和她当时就是副教授的名头带来的可观收入……

这以后,我的岳父和在妇联的岳母,为我的父母和两个伯伯和一位姑姑,做了许多对他们不算“犯错”,对“我们”却极其“珍贵”的事情。这个我放在下面倒叙里谈。

我的婚姻虽“居心不良”,但为人的善良和做人的忠厚我还是有的。更不要说他“家”所有对我“家”的帮助,均为水英的角色和作用!于是,在这些年的婚姻中,我可以说同比我大八岁的妻子卿卿我我,出双入对,让生活充盈了家庭的乐趣……

老师,我苦恼的是我眼下的境遇。不好意思,请允许我把时间“倒叙”到我研究生论文答辩结束的那天。

那天我和水英老师谈到我毕业后的工作去向。我表示很愿意到企业。但水英的意见是要我做公务员。我谢绝了!我不愿意在还没走出校门的时候,就受到别人或者说多数人的“白眼儿”!一则经不起“卑鄙”这个词儿,二则自己知道,一个耿直的中学教师的儿子,是很难适应官场上左右逢源的。于是,我毕业选择了在省城知名的国有物流企业,从一般管理人员做起。我执拗的选择,是在岳父母赞扬和支持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实现的。水英用心爱着我,用理论知识支持着我,使我在国际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先后影响着物流业发展的情况下,工作一直处于“凭本事”干事的境况中……

老师,说到这里,您一定以为我有了“小三”,婚姻出现了“劈腿”!不是的,我的困惑不在这里。当年我们结婚后,善良孝敬的水英不仅用她自己的积蓄为我父亲请了保姆,而且找了一家挂靠在大学的私立学校,安排我母亲当了管理老师。在水英的提议下,我贷款为我父母换了一套有电梯的三居一卫的房子。面积虽然不过百十平米,可生活起来方便多了。期间,两位伯伯孙子上小学,我姑姑女儿的孩子读中学,都是水英运用关系和影响,帮助解决的。虽按规定交了“择校费”,但没给“办事”人送过任何礼!水英说,不光给“家人”省钱,更是为了避免“行贿”!期间,我的堂兄弟们和姑姑的女儿女婿,也托我找水英的父亲,要帮助安排“适当的工作”,被我一一回绝!我虽是个“卑鄙”的凡夫俗子,但实在不想让我的婚姻再蒙上被利用的“灰尘”!尤其是在我和水英于婚姻的磨合中“有爱”的情况下……

老师,我最大的“心病”是眼下面临的新“窘迫”。我毕竟是经管类研究生,不是“靠背景”的庸才。在企业,可以说我做得相当出色,不仅屡屡受到集团的褒扬,更是给公司带来效益。去年提拔我做分公司经理,也是业绩所在。我很想在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实现自己的价值,包括为我劳苦几乎一辈子的父母提供相应一些高质量的生活!但新的“窘迫”来了!

因为我的级别“相对到位”,以调动的方式进入机关成为可能。春节前,水英说我岳母提出:机关有个位置很需要有我这样学历,又有在企业集团工作经验的人。眼下安排起来“合规合矩”,而且我岳父即将退休,以后即使是“顺理成章”,也不是那么方便——这是个“机会”!我知道这是“传达”我岳父的意思,但还是说出自己愿意在企业的想法。水英回复父母后,令我想不到的是,岳母竟然怀疑我和水英的婚姻出现了“危机”!更可惧的是,当水英在春节在“大家庭”相聚时,说出了这个“情况”,让大家给我“做工作”后,我们全家人呈现的全都是对我“坚持”的谴责……

老师,看了《人民的名义》电视剧,我忽然感到了“恐惧”!倘若我接受了“顺理成章”的安排,等待我的是什么呢?倘若我没那么大的思想“功力”抵御“可能”出现的监督缺位的情况,那我不或早或晚地成为“祁同伟”吗?我爷爷去世早,但他当年可是从北大投笔从戎的抗日英雄……我……您说我怎么办!我真不想对不起我的长辈,我的祖辈啊!

读罢来函,主持人心中一阵“痉挛”!我首先想到的是抗战老兵,想到中华民族的危急时刻人们义无反顾的浴血奋战!难道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们,就不能在缅怀先烈的情愫中,做出些让下一代叹服的,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进步事情吗!

来函者没说姓名,哪怕是化名也没说!没什么奇怪,君不见《人民的名义》不也是“汉东”嘛!说实话,谁也不想当“祁同伟”!但这的确是不以人们的意志可以“揣度”的。

来函者的问题其实再简单不过——要么坚持自我,要么服从“安排”!谁能说新的岗位就一定会成了“祁同伟”呢!关键是如果监督与自律这个做官的“双翼”缺失了,“飞翔”的“方向”自然成“问题”!其实,做人也一样,法律的规范与道德的自律就是标尺,“超越”了红线,成了“祁同伟”就是必然!

成文于此,主持人不由地想起了不久前微信上的一段话:根深于内心的修养,无需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他人着想的善良!窃以为,如是,做什么都可以坦然!

敝人同来函者交流过。这里不再赘述。C


【编辑:edi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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