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将风俗陶冶成良俗
主持人/ 斜阳不暮  2017年第02期第100页  2017-01-12

我们今天想说的话题,源于一位朋友的来函。

不知是否有人还记得当年有个电影叫《苦恼人的笑》。影片描写了在“四人帮”实行文化专制的年代里,中国知识分子的生活和命运……没成想这位仁兄的来函,“标题”竟然用了这个名字!一是过年压岁钱的重负;二为“春日”里的“逼生”……

主持人好!我今年三十八岁,老家在陕西汉中乡村,眼下在上海一家跨国物流企业做中层。不瞒您说,我从上海交大毕业后,根深于黄土文明的我这颗“种子”,能够“移植”在上海这块面对着太平洋的东方明珠扎根开花,除了工作适应之外,还源于五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那是在汉诺威展会上,我认识了一家经济类杂志的记者。后来这位比我小八岁,叫阿明的上海姑娘,“一不留神”就成了我的媳妇。我们结婚两年啦。经常出差的我俩,常常是你东我西,天各一方地开辟事业的天地,所以呀,爱意浓浓的俩人,虽然深知年龄越来越大了,可暂时不想要孩子。这事呢,我的爹妈自然着急。但好在我最小,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位姐姐,而且他们生的都是男孩,这么着,我这个老小就没有“传宗接代”的任务啦。

说了这么多,还没说我自己怎么郁闷呢!实话说呢,这快过年了说郁闷的事有些烦人,可不说呢,我实在是没人倾诉。咱《心雨》栏目可以调整调整人们的心态,那么我就跟主持人说说吧。

言归正传,说说我的难处吧。首先是给出的压岁钱。

我爸今年七十八岁,在他们那辈儿的六个兄弟姐妹中他是老大,我那最小的姑姑今年也六十一了,估计是因为国家倡导多生孩子的时候出生的吧。五位叔叔姑姑的孙子孙女,也就是跟我父亲喊爷和舅爷舅老爷的,就有二十个,其中有九个还在上学。我们家族人丁兴旺当然是好事,可我这当长辈的,过年了怎么也得有表示啊!虽然眼下爸妈跟我大哥住在市里,可过年了,大家庭的走动不能少啊。再加上我自己嫡亲的侄子侄女孩子们,那是十一位跟我喊“叔”的,其中有八位还在读书,简单说吧,我在春节期间要给十七位读书的孩子“压岁钱”。多少?婚后的第一年是每人一千,今年春节,我妈说眼下人家那压岁钱都给的挺多的(他们的长辈也给我哥孩子们)。你在上海的外企,阿明又是记者,你们再拿一千块拿不出手啦!妈说的话就是命令啊。这么着,今年这个猴年春节就升到了两千……老实说,一年这近四万块钱不是拿不出,可这意义的含量不说,实在是并不“轻松”啊!

谁都知道上海的生活挑费高,尤其是住房的贷款像座山一样压着我们这些房奴。我老婆阿明虽然家在上海,可她那一辈子只是当了中学教师的父母,房子并不宽裕。我们结婚的房子是我家给一部分,加上我毕业后的一些积蓄交了首付,眼下每月还要还贷呀……

您该说了,这不也是帮扶家境不好的孩子嘛!您是不知道,如果真是困难,那我当然倾囊的心都有。可您该知道,我们汉中这些年经济发展相当了得,那可是“汉家发祥地,中国聚宝盆”,还险些被人称为“小上海”呢!我就不说我那侄子侄女做企业的、做旅游的收入啦,可以说,改革开放三十多年,虽然没有先富、暴富,可这成果他们是享受到啦,我们那晚辈们,手表戴“劳力士”,小包都用着“LV”的足有七八位呢,而且绝对是自己挣钱买的!您说,今年的压岁钱如果再“加码”,我那当记者的媳妇会心里咋想,那真金白银,可都是我们东跑西颠,含辛茹苦挣的哟!

这其次嘛,是被“逼”生子!

自打前年国庆节我们在家乡举办了婚礼,我父母又到沪来参加了上海的“回请宴”之后,我老妈催促我们“要孩子”的电话就不绝于耳。前面我说过我们“不要”的原因,跟他们解释过无数遍了,也挡不住“劝生”的“洪荒”之力和滚滚“激流”。甚至还怀疑我们的生育能力!虽然没明说,谁听不出来呀,弄得阿明这个不开心啊。

压力最大的是今年春节。先是我妈的询问和劝告,接着是我那大嫂、二嫂、姐姐。然后不知怎么这风气又“传”到了小辈。我姐的女儿是外科医生,虽然跟我叫“舅”,年龄比“舅妈”阿明都大。那天是大年初四,她非要带“舅舅、舅妈到医院做个检查”,要不是阿明当了这么多年记者有见识和涵养,弄不好都有翻脸的可能。

事情到这也就罢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故事。

那天是我们初中的老同学聚会,本来我是带着媳妇去,阿明也很想见见我从小的朋友们。可想了想初中同学有的没上大学,有的生活状态不是很好,带我那记者媳妇去了,怕人家以为咱有炫耀之意,这么着就把她留在家里。

初五晚饭是我们家人聚餐。因为年夜饭是在饭店吃的,“破五”的聚餐就在家里开心娱乐。在我家乡,我这一代人就不上炉灶了,可我媳妇年轻啊,不光是“帮厨”,还给大家做了几个上海的“本帮菜”。据阿明向我报道说,晚饭后一大家子人打牌的打牌,打扑克的打扑克,不知怎么的话锋一转,我那侄女、侄媳妇啊外甥女啊,竟然在医生外甥女的组织下开了“家庭会”……最后竟然问到是不是阿明的父母不愿意给带孩子?如果是,孩子小时候直到上学,可以安排在汉中……那天,我那善良的妈妈还悄悄地告诉阿明:“有了孩子,你那压岁钱不是都收回来了嘛……”

那夜,晚归的我看着委屈的阿明真的不知道说什么。直到初六回家,我那老妈还在念叨着:“你爸不好意思提。别管他有多少儿孙,还是盼着老儿媳妇给咱家生个孩子啊!”这么一句话,说得我好不心酸,说得阿明好不“内疚”。

其实我总在想,我们国家长辈们的心态能不能改改——你的下一代在生活上自然有自己的安排,为什么总是解决不了这个“干涉”呢?在同德国朋友的一次简单交谈中我忽然意识到,除了传统的N多因素外,我们当代的子女们有个最大的“缺憾”,是即使到了长大成人的年龄,甚至到了结婚的时候,你都需要父母为你“安排”——早有高中、大学的“全方位”关爱,晚有买房时的“预付款”!我们可以做个统计,三十五岁以内的“年轻人”,眼下有多少是靠自己的收入交的房款首付?即使你后来自己还贷!别国的情况我在这里不再多说,但有一点很清楚,我们的青年人的独立性,常常在父母的关爱中消泯啦!可只要你是善良且理性的好人,谁都知道“尽义务者得权利”的浅显道理。那么,父母为了让你“快乐”,而要求你做你眼下不愿做,但他愿意看到的“你的幸福”,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允许的呢!

不好意思老师,我在这里乱发议论了。其实上面这些话,正是在回沪的飞机上和回沪之后同阿明所谈的内容“之一”。不过阿明当时说了一句“气话”——“那我们把你家给的二十万还给老人们好吾拉。”

这一年中我和我们都没回汉中的家;孩子也因一次意外怀孕被“做掉”了!我们原是想要的,用阿明的话说,该当妈妈了!可我们这代人是讲究“科学备孕”的。因为有孕初期吃过感冒药,喝过酒等不利于孩子优生的“内容”……虽然用事实证明我们不是“不能”生,可“做掉”了还是不能告诉爸妈……

您说,我们这个春节怎么面对长辈、同辈、小辈呢?

压岁钱的事阿明尽管是不赞成的,但囿于传统和几乎全民族的习俗她也无法“回避”,可孩子的事咋交代呢!

接函后,主持人没回函,只是直接打了电话。对方的状态很好,说主要是郁闷中觉得一定不光是自己,应该是很多同龄人的共同感慨。我询问对方,妈妈这边看来没有亲戚?小伙子告诉我,妈妈1936年生人,她是1942年随着家里唯一活着的父亲逃荒到西安。父亲病逝,小小的年纪随着后来的公婆和后来的丈夫回的汉中老家……

亲爱的同胞们,我们的民族近百年来遭受了这么多的磨难……可以说,这些年来刚刚品味到改革开放的果实,可经济的繁荣在短时间内真的没有带来思想的变革。打心里未必喜欢的“压岁钱”方式的无限制“叠加”;用左右亲人生活安排的“建议”去影响亲人情绪,甚至戕害亲人心灵的普遍现象的存在和蔓延,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的确,前者没人说你是“收钱”或是“送礼”;后者也没人说你是“恶意”!可难道我们表示爱的方式,一定要用数量不菲的真金白银;一定要窥视他人隐私,甚至戕害亲人感情吗?至于压岁钱的“一系列”内容网络上俯拾皆是,这里就不再啰嗦。来函的这位“苦恼人”,夫妻双方毕竟是“明白人”,同他的交谈也不再多叙……

朋友们,正所谓“萧鼓追随春社近”。闻鸡起舞的鸡年早春就要到了,我们渴望着中华民族所有家庭,在其乐融融的生活氛围中,用自己的真爱和大爱,赠送彼此的祝福,共享祥和温馨,欢快热烈的美好佳节!要知道,风俗未必就是良俗,将风俗“陶冶”成良俗,除了我们全社会的“作用”外,个体的作用大得很呢!至于逼“生”不用再多说了吧……C


【编辑:edi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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