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以后……
主持人/ 斜阳不暮  2017年第03期第84页  2017-02-20

读者朋友收到本期杂志的时候,应该到了农历“好春光”的二月了。有诗云:二月春风似剪刀。本来这是古人的“比兴手法”,说的是二月春风对柳树抽条,细叶层出的描绘,不成想却成了元宵节期间一位产妇烦恼中的“借代”之词,她说,老师啊,“二月春风似剪刀”啊,真的把我剪得“七零八落”的……

以下是自称“蓓蓓”女子的来函。

老师好!原本这日子刚到正月十五,实在不该给您发这个信函。不过呢,心里憋闷,又不敢发泄,更不知怎么才能“安排妥当”,最后还是把信函写出来发给您。

我是河南省城一家物流园区的员工,今年二十八岁。虽然文凭只是个物流专业大专,但喜欢文学,前些年还曾在地方报纸上发表过小诗和散文。所以不好意思,给您发的信函就用了这个“二月春风似剪刀”的名字表示我的心情。为啥说起“二月春风”呢,因为我是农历去年腊月十二生的儿子,这两天刚刚出“满月”;为啥说是“似剪刀”呢,是因为本来开心的事,皆大欢喜的事,眼下竟让我焦头烂额。因为这“剪刀”正在“善良”地“裁剪”着我的心情,我的生活。

呵呵,您别误会,我们是合法婚姻合法生育。丈夫啊婆婆啊对我都非常的好。我那在事业单位当过会计的婆婆,我们结婚那年正好她五十五岁退休,也就是说从五年前我们结婚她就盼着抱孙子。从我怀孕开始,啥活儿都不让我做,我说您是怕我伤了您孙子吧?婆婆豪爽地说:“别说什么孙子孙子的,孙子孙女都好。我这当奶奶的还挑男挑女呀?别看咱是中原人,那传统观念早改了,起码我改了。”坦诚讲,当时婆婆的一席话,我真的像大热天儿喝了瓶冰可乐那么舒坦。因为老公德诚的父亲是单传,到他这又是“只生一个”风声最紧的时候,德诚自然是独生子。您想啊,按照传统说法,当奶奶的不都想要个孙子呗。可人家表态就这么干脆,您说这不是对我好是什么!我们小孩爷爷是省城区里去年退休的干部,大大咧咧地说,我从不操这个心。您说我们这家庭氛围好吧!

再说我娘家。我娘家也是省城的。老妈原先是商场售货员,还在当年挺出名的“郑州亚细亚”做过什么部门的经理,到现在一到德化街那边还跟我叨叨当年多气派呢。后来企业不行了,在民企打过工,眼下拿的退休金虽然不多,用她的话说只要不买房,吃喝足够了。我们这的“二七”广场她是老常客,我猜您知道——跳广场舞呗。我老爸是从铁路退休的调度,人严谨着呢。张口闭口“我们铁路是军事化管理呀”,“当调度就是执行命令,发布命令的角色呀”等等等等。

不好意思老师,走题了吧。其实真的没“走题”!就是我的这些亲人们,把我的生活“剪”乱了!

一是科学与“常识”的“对立”。我前面说了,我们请了月嫂。本来请月嫂就是因为人家在行。可因为是我爸妈来了照顾我月子,看着月嫂就横挑鼻子竖挑眼,总觉得人家的安排不对。比如说我爸会做饭,原本说好了我爸就管他自己和我妈、月嫂吃的,可他和我妈就是总说月搜做的饭不和我的胃口。比如,月嫂说生育后前几天下奶的时候不能喝鸡汤啊鱼汤的,我爸妈就说不喝汤怎么下奶?我和德诚说网上是有科学说法的,奶路不通的时候,汤喝早了容易造成奶管堵塞!我爸就说我当年刚出生的时候他和我奶奶就给我妈做过,我妈的奶就一直很好。要不是因为我坐月子,他们要每天和德诚在一起,我就会说你们这是老脑筋老黄历了。可我知道当一辈子铁路调度的老爸爱面子,于是告诉德诚给他们看网上的信息资料。看了之后,老两口这才半信半疑,怏怏地表示听我们的……嗨,这边刚按下,那边又来事。

我们自己的住房离婆婆家近,走着走也就五六分钟,本来我们吃的喝的都不缺,偏偏婆婆总怕耽误了我的奶,孙子吃不饱。每天都要来一趟看我吃饭的情况。其实通讯发达,微信方便,您要想知道问问我们谁都会告诉你,她就是要过来盯着我吃饭。弄得我爸妈不高兴了说:“这是我自己的闺女,还能慢待了她呀。”话虽然没让我婆婆听见,可是那表情也无意中带出来了。

二是原本“和谐”的“失踪”。谁都知道,亲家之间如果不是以前很熟悉,一般都是“客情”关系。这个我和德诚自然也清楚。别说他们,就连我们从与对方父母根本不相识,一下子改口叫“爸爸”、“妈妈”,开始也不自然,只不过因为“结婚就要有双方父母”这一人类文明通用的理念和实际“要求”。可是两代人相对好处,同代人,又是姻亲,这要让他们都能彼此亲密,也不是那么一蹴而就的事。以前,我爸妈来的时候,和区里当干部的德诚爸每每都是喝酒尽兴,彼此实在都是半斤八两的量。不知道是咋的,德诚爸最近喉咙不好,喝酒就咳。原本俩人喝酒的情趣荡然无存。弄得我爸也不知道这酒怎么喝了。这是喝酒,再说聊天。以前在年节见面时,俩人聊得那叫热闹。眼下因为孩子有了第三代见面多了,俩人倒是没“感情”了。不知道因为孩子爷爷喝酒不行了呢,还是熟悉了反而有了障碍了,反正是谈不到一快儿了。

再说两个妈妈交流吧。德诚妈比我妈大两岁,原本姐儿俩交流起来挺舒心的。就说德诚爸妈前几个月去澳大利亚旅游,不光给我带回了他们认为我开心的礼物,而且还给我爸妈带来回了骨胶原类的营养品。这不挺好的嘛,没想到我这一生孩子,矛盾来了——客观讲,带月子孩子,当然我妈是主力。可是你当奶奶的也不能不上手是吧。您猜怎么着,从产院到家后,二十多天我们那疼我的好婆婆,竟然是一次也没抱过孩子。您千万别以为她不喜欢,她是站在一边哄孩子逗孩子,就是不抱孩子。我妈抱着孩子从脸色上就看出不高兴啦。我明白,我妈不光是累,主要是心里不平衡——好像自己这当姥姥的成了保姆。这么一来,把什么平时里姐妹俩的好儿啊,“骨胶原”啊什么的不光全忘了,而且还跟我说了“你不就是个事业单位的会计嘛,竟敢小看我是个售货员!”我听了一方面赶紧给妈做工作,深怕一旦告诉我爸,那个当调度的老爹脾气可不好;一方面在第一时间告诉德诚,说快让你妈妈抱抱孩子,否则姥姥不高兴了。说实在的,我心理上也有网络上“妈妈帮”里一些妈妈不愿意婆婆抱宝宝的感觉。但我是理性的,知道带孩子是长期的事,婆婆抱孩子是正常的也是需要的,不管当妈的“喜欢”不“喜欢”。尤其是涉及到我妈自己以为的“尊严”问题,那更得当个重要事情“调整”。好在德诚懂我的意思,硬是“安排”他妈月子里地抱着宝宝哄了两回。

老师,我知道自己说的都是鸡毛蒜皮。可这些真的影响了我的心情和生活。“月子”我是过去了,可我最最怵头的是以后,月嫂走了,我妈累了,奶奶管孩子积极性不高,爷爷和姥爷关系出现了难以名状的“陌生”……眼看春天来了。这是我有了宝宝之后的第一个春天!我虽然对有宝宝之后的生活变化有心理准备,可真的没想到会影响到家庭成员中方方面面的关系。总以为其乐融融的日子会因有了宝宝更加香甜……老师,给出出主意吧!

几乎所有的过来人都知道,宝宝出生之后,家庭成员的各方面关系会不以人意志为变化地“重新洗牌”。原因很简单,因为所有的人的身份,由于一个生命的降临,而均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和“任务”。所以说,在这里我们要提醒有孕和备孕的夫妻,要认真地想好你们会面临的“变化”,准备着得体地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严格讲,这个变化不仅是家庭成员会变化,就是夫妻之间也会变化。君不见有一些在孩子出生后,丈夫抱怨夫妻间出现了所谓“第三者”的情况吗?

客观说,来函者蓓蓓家的情况实在是不“严重”。无论是蓓蓓不好意思“深说”也好,仅仅是这些也罢,我们读者朋友都会发现一个问题,她在来函中对丈夫德诚的描述少之又少。那么作为主持人,即使囿于尊重隐私而不好也不必深究,但也必须告诉她:从来函中感觉到,你们的生活缺少“自主能力”!也就是说,即使你们具备“自立”能力,但难以“自主”!而一个家庭组建之后,即使是再年轻,也要有“自主”能力和“自主”精神,且必须具备“自主”实践!当下,国家的二孩政策已经放开。虽然二胎生育自然有一胎积累的经验,但两个孩子的关系同样是作为家长,具体讲是夫妻的又一个掌控的主题。其实,之所以我们几乎每天都从微信上看到祝福大家开心快乐的“字眼”,就是因为生活本身的实际不可能尽如人意!这并不是人类的悲哀,恰恰是我们在物质文明不断拥有的前提下的进步!

至于对蓓蓓的疏导和安慰,这里就不再赘述。C


【编辑:edi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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